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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田中学位于深圳市中心区,是特区规模最大的寄宿制高中之一。极高的建筑密度和紧张复杂的城市环境使其成为2018年福田新校园行动计划“8+1”建筑联展中最受关注的项目之一。重建后的福田中学颠覆了校园与城市分离的传统惯例,打破边界,城市与学校共享,试图提供一种“城中城”的新型校园。
1980年,深圳成立“经济特区”时,这里还只是一个人口只有30万的小渔村,漫长的海岸线和毗邻香港的地理位置使其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这座城市经历了人类历史上最快的城市化进程,仅44年后,城市人口已达到近1800万。这种前所未有的城市增长模式犹如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它使深圳成为中国社会和经济创新的引擎;另一方面,深圳土地稀缺性与人口扩大带来的公共配套需求之间的矛盾日益加剧:深圳人口与北京相仿,但面积只有北京的八分之一,公共设施特别是教育用地严重短缺,学校数量远远跟不上城市发展的步伐。深圳不仅需要在短时间内建设大量中小学以快速填补巨大的学额缺口,土地的稀缺性也倒逼这些学校走向新型高密度校园。
项目所在的福田区是特区的核心腹地。以福田区中心校园为中心方圆数公里内,可以看到这座年轻城市快速城市化产生的极其多样的城市肌理:东边远处是香港米埔自然保护区的湿地和连绵山峦,近处是人头攒动的城中村(福田村,市中心仅存的少数城中村之一);西边是开阔的城市绿轴中央公园,远处则是CBD天际线;北、东、南三面均被百米高楼紧密包围,仅西侧与城市街道福田路相连——福田中学的场地堪称是完成这片超高密度城市中心区的最后一块地。城市对于创新的追求,在福田中学设计竞赛中得到了回应。在福田新校区“8+1”行动计划的系列学校设计中,竞赛纲要要求建筑师从根本上重新思考“校园”的概念,探索新的学校建筑类型以应对前所未有的密度,适应新的教育模式改革;反思当代校园应扮演的角色,提出新的校园空间范式,更好地与周边社区建立真实而紧密的共享关系。
设计将教学塔楼和高层宿舍体量沿场地东侧和南侧布置,操场布置在场地西侧,与周围现有的城市肌理共同形成东高西低的天际线,并平滑过渡到西侧的中心公园。宿舍楼巨大的体量(长120米,高50米)通过一系列横向和纵向的“缝隙”融入周边环境,获得通透、开放、宜人的体量感,避免对校园内外环境产生压迫感。与大多数以操场为校园中心的中国中小学不同,福田中学始终将视线集中在外部。平行交织、略带折叠的教学建筑体量创造出多个东西向的视觉通廊,将视野最大化地引向远处开阔的中央公园和起伏的CBD天际线。学生们不再与城市隔绝,而是成为周边城市的主动观察者。
在中国,中小学校园就像城市中的孤岛一样存在,是与周边社区割裂的小城市。丰富的空间设施由于安全和管理风险难以向公众开放,但日常使用效率却很低。福田中学的设计挑战了这一现状:从规划布局策略到建筑动线设计,将最多的文体设施向社区开放,并采用更灵活的管理方案,减少公共设施的闲置和重复,这对于寸土寸金的高密度城市地区来说更是如此。为了在有限的用地面积上实现设计方案中的所有功能要求,操场被抬升至7.4米的平台,并紧邻西侧的城市街道。这样的布局创造了独特的城市界面:学校沿主干道的边界不再是一堵墙,而是一个透明而吸引人的立面。市民可以从街道直接进入社交大厅,进而通向操场平台下的一系列文化和体育设施。面向城市与校园的双门厅设计,使分时活动能够便捷进行,且不会与校园内的学生活动发生冲突。在周末或特殊活动时,总面积达13600平方米的文体设施(篮球馆、防风雨篮球场、排球场、羽毛球场、健身房、游泳池、展览空间以及可容纳1000人的报告厅)可向公众开放,将学校从一个封闭的孤岛变成真正向公众开放的市民中心。
为应对地块形状不规则、入口空间局促的问题,设计将原本南北向布置的操场逆时针旋转15度,不仅吸收了一系列因用地红线不规则而产生的转角空间,还在场地西南侧形成了扩大的入口广场和更加宜人开放的公共共享城市界面。操场的旋转让我们将一个近千平米的入口广场还给城市,一旦落地,这里将成为周边市民休闲、儿童玩耍锻炼的活力邻里公园。占据近一半场地面积的400米田径场是福田中学以田径为特色的体育教育核心设施,也是2公里半径范围内唯一的标准田径场。与真草足球场、可容纳3000余名观众的看台一起,让福田中学的操场成为了区级体育设施:除了在周末、寒暑假为周边市民提供专业的运动场所外,也为周边中小学一年一度的校园运动会提供场地。我们通过校园西侧面向福田路的一系列楼梯和坡道,将空中操场与地面街道流畅地连接起来。空中平台还预留了立体的交通网络接口:不久的将来,通往对面中央公园的人行天桥将在这里串联起来,让城市里的公共资源真正实现互联互通。
福田中学毗邻深圳极为重要的候鸟通道,改造前,每逢候鸟迁徙的季节,福田中学的学生们都能看到成群的鸟儿在运动场的草地上休息;改造后,福田中学保持了东高西低的校园布局。种植真草的足球场与福田中学原有的操场草坪相同,继续与中央公园实现生态联动,成为对鸟类友好的生态校园,延续福田中学独特的空间记忆。在校园景观层面,我们希望福田中学成为促进物种多样性的海绵校园。操场、裙房顶、空中活动圈、塔楼顶布置丰富的景观绿化,构建立体生态及雨水管理系统。教学楼的绿色屋顶设计各有不同,除了屋顶农场、屋顶花园,我们还预留了一块非可达的绿色屋顶,供鸟类栖息、觅食。校园内立体、多层次的景观空间,共同构成了互通的生态基础设施。除了雨洪管理、鸟类保育等功能外,我们还在裙房内设置了峡谷自然博物馆。这个空间是设计师与各学科教师共同打造的成果,融合地理、自然、生态等学科的教学内容,为学生提供了宝贵的教育素材和户外教室,让教育与建筑真正互动,让校园真正成为一本教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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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ign firm: reMIX Critical Studio
Area: 120774 m²
Project time: 2023
Photographer: Hu Kangyu, Zhang Chao Host design firm: Chen Chen, Nicola Saladino, Lv Shoutuo, Federico RubertoProject design firm: Zhang JiajiaDesign team: Chen Muzhi, Duan Jintong, Wang Yiren, Liu Yangyang, Xu Bingling, Chen Si, Chen Yuxuan, Tan Lu (competition stage) Alexandre Braleret, Wang Yiren, Marco Navarro, Nie Peng, Javier Pelaez, Xu Nuofan, Chen Si, Huang Jiahong, Wang Ruiting, Yao Jieqi (deepening stage)Owner: Shenzhen Futian District Education Bureau, Shenzhen Futian District Public Works BureauConstruction unit: Shenzhen Vanke Urban Construction Management Co., Ltd.Lighting consultant: Beijing Ningzhijing Lighting Design Co., Ltd.Landscape design: Shenzhen Paier Landscape Planning and Design Consulting Co., Ltd.Cooperative design institute: Huayang International Design GroupInterior design: Shenzhen Esti Design Co., Ltd.City: ShenzhenCountry: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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