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梁景观设计|桥下舞台景观新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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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项目为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的空间展演。[1]自2017年通车以来,黄浦江沿岸的公共滨水空间已成为上海的城市名片。不同于中心城区精致繁华的城市氛围,张家塘港大桥沿线的公共滨水空间氛围具有乡土气息和生活气息。大量附近老旧小区的当地居民聚集在河边锻炼身体、跳各类广场舞、翩翩起舞。每天下午四点到八点,这里充斥着各种公共活动。如果你沿江从北向南慢跑,穿过步道两边跳舞聊天的人群,就会到达张家塘港大桥下的空间,也就是本项目的所在地。场地上有两座大桥横跨黄浦江沿岸的张家塘港河,连接南北两岸,分别是位于黄浦江滨水区的双向六车道机动车桥和独立的景观人行桥。宽阔的机动车桥投下巨大的阴影,防洪墙阻挡了桥下空间的另一端,人们难以攀越。景观步行桥虽意在衔接滨江步行空间,但两侧起点距离江边较远,如果沿江行走,很容易错过,行人往往需要折返很长一段距离才能过江。张家塘港桥下空间较低,最低处净高仅约2.2米,并不适宜容纳大型公共活动。但如果能引导人们跨越防洪墙,便可利用1986年修建的宏文造纸厂旧桥跨越张家塘港河返回黄浦江,沿江步行系统也可得以衔接。作为2023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的常设展品,我们采用了光的介入策略,通过设计引导人们穿越防洪墙,并结合既有的空间特性,创造出鼓励公共使用的可能方式。
每天下午稍晚一点去现场,落日的余晖射进桥下空间,在桥下的地面拉出一条长长的光带,给桥下阴暗的空间带来了生机。桥梁与防洪墙之间的缝隙空间,让阳光可以进入,这个缝隙是由桥梁结构与防洪墙在空间上的相互位移形成的,宽3.9米,高4.15米,长30米,沿着防洪墙延伸。在防洪墙的另一边,按照规定必须预留6米宽的防洪通道,不允许覆盖。这个缝隙空间对于垂直防洪墙穿越的体验并不友好:桥梁结构底板与防洪墙共同挤压身体运动方向的头顶空间,让人产生紧张感。因此,设计目标聚焦于如何为城市人提供相对较好的缝隙空间穿越体验,为两边可能的居民公共行为提供支持。我们希望引导人流,避免垂直防洪墙攀爬的身体体验,让人们在接近防洪墙的过程中“自然”地转动身体,斜着爬过防洪墙。
在具体操作上,通过在50步以内和5步以内设置不同的关注焦点来实现这一目标。通过栏杆和台阶的平面形式变化,以及第一步台阶的高度,引导人流在接近缝隙空间的过程中进行转向。设计将首层台阶与桥梁箱体结构的高差对齐,形成2米高的谷口——一个在视觉尺度上不易感知,但在触觉尺度上却不会被忽略的界面,无意识地实现了人流的双向制约与引导。双向通过的人流会因为这种潜在的“迎面而来”的感觉而自觉地打断行走节奏,但2米的净高也保证了通行的足够安全。
设计在引导人流跨越防洪墙的同时,也注重为两侧可能发生的居民公共行为提供支持。设计与现有的空间氛围相呼应,一侧设置的台阶成为桥下舞池的观众席,另一侧成为墙边舞台的舞台部分,刺激相关公共行为的发生。缺口东侧位于桥下,厚重的混凝土结构漂浮在头顶,几乎触手可及。水平展开且微凹的顶面产生了良好的声音反射效果,站在桥下交谈时,可以感受到回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是一个具有凝聚力的空间。不远处,人们在广场上跳舞、排练乐器。因此,我们在桥下设想了一个舞池,大台阶成为了舞池的看台。我们在桥下加入了LED灯,灯光被桥面混凝土底部反射,形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内部世界。缺口西侧是一大片土地,用于政府仓储。之前的工业厂房已经全部拆除,设计前这片地是一片空地。回头望去,张家塘港大桥就在眼前,基础设施规模的混凝土结构刚好形成干净的背景。所以我们结合6米宽的防洪渠做了一个舞台,当舞台上有演出的时候,桥上的行人也可以驻足观看。面对舞台,我们增加了一个半圆形的小看台,这里也作为景观跑道到桥的过渡,并简单布置了灯光。
一条弧形的钢轨加强了桥下舞台的视觉围合,设计预留了结构强度,冬天可以挂上塑料橡胶防风。这根钢轨也是灯具的强弱电走线槽。我们简单设计了灯光的闪动模式,根据音乐分为快拍和慢拍,可以现场调节控制。在施工接近尾声时,在舞台靠墙的一侧,我们希望在桥梁结构形成的大片混凝土背景墙上加上一个名字。在和现场的执行策展人讨论后,我们决定“在桥下这里跳舞”,这是一个祈使句。我们希望设想的公共行为能够发生。项目完成两个多月,通过设计干预,参与江边活动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越过防洪墙,前往桥西侧建筑师潘山设计的口袋公园。年长的萨克斯练习者也在桥下练习乐器。由于最近天气转冷,江边广场舞团也有意将场地搬到桥下,但因为桥下原本铺满鹅卵石的地面有些不舒服,对于这些使用者的具体需求,我们已经响应并积极与相关部门协调。
开幕当天,参展艺术家和建筑师们沿着河边散步,相互欣赏彼此的作品。到达桥下空间,几位建筑师拿出手机唱歌。之后,现场组织了几次烧烤和唱歌活动。桥下舞池的回音效果有些粗糙沉闷,LED凶猛强烈的彩灯像勾兑的酒,浓烈而易醉。如果一个人走过去,走到墙边的舞台边,可以感受到河风,听到虫鸣声。公园里甚至还有几只友善的流浪狗。隔着空荡荡的舞台看着水泥桥上飞驰的汽车和马路上奔波的快递员,有一种隔江观火的感觉。自然渗透到基础设施的夹缝中,与人造物相融合,而人们使用的方式似乎与自然并无二致。
上海的内城中心已经完全去二次元化了。随着制造业向郊区、向上海外迁,上海的城市空间也越来越精致、绅士化,而这或许就是这种临江公共空间体验的珍贵之处。它给人一种日常、粗粝、踏实的放松与自由感。我觉得这种感觉是由开阔的江面、大规模的基础设施,以及依然野性的自然所塑造的。而随着周边居住地块的发展,这片区域一定会变得更加精致、宜居。所以或许最幸运的是,在2023年,借助城市空间艺术季这个公共活动,我们介入了这个场地,玩转场地上的自然与人造物,完成了这样一个场所。他的经历指向一个正在消失的上海,或者说“在物质意义上已经完全消失、在大众文化中也不为人所知的隐形上海”。[4]
Design Unit: Xuke Architecture
Area: 650 m²
Project Time: 2023
Photographer: Chen Hao, Architectural Photograph, Tian Fangfang Lead Design Unit: Liu Kenan, Zhang Xu Design Team: Liu Xinyue, Sha Weiqi, Zhang Shuo, Huang Qifan (internship), Yu Wenjing (internship), Shu Xiaoyu (internship) Party A: Shanghai Xuhui Riverside Development Investment Construction Co., LTD Structural Consultant: Shanghai Sanyao Architectural Engineering Design Co., Ltd. Urban Space Art Season Curatorial Team: School of Architecture and Urban Planning, Tongji University Structural Design: Miao Jianbo, Chen Tong Mechanical and Electrical Consultant: Yu Xiaoming Lighting Consultant: Yang Xiu Urban Space Art Season Chief Curator: Li Xiangning Urban Space Art Season Executive Curator: Gao Changjun City: Shanghai Country: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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